张道宏：论职业教育科学发展
习近平总书记指出，要高度重视、加快发展职业教育，让每个人都有人生出彩的机会。改革开放以来，在党和国家的大力推动下，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框架全面建成，职业教育规模不断扩大，服务经济社会的能力不断增强，为经济社会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。但是，当前职业教育仍存在诸多问题，严重制约了职业教育的深入、可持续发展，急需实施相关政策以破解困境。
根据中国教育统计年鉴显示，2010 年以来我国中职学校规模及学生人数明显下降。以西部某省为例，该省中职院校的招生人数由 2011年的 23.6 万人下降到 2016年的9.33 万人。除规模萎缩外，中职教育面临更突出的问题是质量与声望不高，社会吸引力严重不足。由斯坦福大学、中国科学院农业政策研究中心发起，北京大学中国教育财政科学研究所、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实验经济研究所参加的“农村教育行动计划（REAP）”数据显示，与同等水平的普通高中相比，职业学校的辍学率高出了4个百分点。在高一 1 年，中职学校的学生流失率达到 10.7%，内陆贫困地区更高达 22%。随着高等教育快速发展和扩招，高中教育吸引了大量生源，中职学校的生源质量逐步下降并形成了恶性循环，严重影响了中职教学质量。
高职教育以培养生产、建设、服务和管理第一线的高技能型人才为目标，但我国一线劳动者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收入不高，使得公众不愿选择高职教育。同时，目前部分高职院校存在教学质量不高、产教融合程度不深、社会服务能力不强等诸多问题。首先，高职院校仍沿用传统的本科教学体系，侧重理论知识教学而忽视专业技能培养，导致毕业生不能满足经济社会发展和企业对高技能型人才的需求。其次，产教融合程度不深，部分企业由于社会责任意识不强、担心育人成本过高等原因，参与职业教育的意愿和动力不足；职业院校由于认识问题 和教学压力，也难以借助企业的资源提高人才培养质量。最后，高职院校由于规模扩大导致师资数量紧缺及师资结构不合理，教师较少参与社会服务，为企业提供在岗和转岗培训的能力不足，服务社会的功能弱化。
3.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衔接不畅，学生发展通道受阻。相对而言，中职教育的层级结构和重心偏低，社会认知评价不高，大量考生选择普通高中，导致国家提倡的“职普比大体相当”政策难以全面落实。此外，虽然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一直要求中职教育与高职教育实现贯通培养，但目前两者并未完全贯通，中职学生升入高职院校的比例为35%左右，升入本科高校的比例仅为5%。中职教育实际上已成为相对封闭的低层次教育体系，中职学生的上升渠道狭窄。同时，高职学生“专升本”也存在名额计划有限、统一入学考试阻碍、学制过长等问题，导致高职院校与普通高校之间同样难以衔接。学业上升空间狭小限制了职业院校学生的发展，也影响了高职教育的社会吸引力。
建议从各省实际情况出发，按照学生和家长的选择意愿确定普通高中和中职学校的招生比例，并依据中职招生的实际趋势适当压缩中职院校的发展规模，加快整合各地中职院校。随着区域经济的发展、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，很多中职学校的办学质量、专业内涵已经远远不适应经济发展的需求，进行规模压缩和资源整合也是必然的。
要实施示范性高职院校领导和教师到其他高职院校轮岗的制度，加强薄弱学校建设，全面提高高职院校的办学质量。要根据2019年出台的《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》要求，集中力量建设一批高水平高职院校和高水平专业群，培养大批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。同时，要拓展高职院校两项新的办学职能：一是加强高职院校与本科院校的合作，探索高职衔接本科的“2+2”分段培养模式，向本科院校转移学分；二是接受政府采购或资助，为所在区域和产业提供职业培训，增强职业教育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。此外，还要适度控制各省中心城市的高职院校招生计划，为地市高职院校留下招生空间，保证高职院校布局合理，使职业教育资源得到合理优化配置。
3.本科教育与高职教育各就其位，重视应用型本科发展。
建议出台政策支持本科院校退出高职招生，将其高职计划按一定比例置换为本科计划，为高职院校腾出更多的招生计划和发 展空间。要大力发展专升本教育，引导并支持各省加大“专升本”招生比例，保持本科教育办学规模稳定。可将“专升本”学制由“3+2”调整为“2+2”，以增强高职院校在招生时的吸引力， 便于吸纳优质生源。同时，进一步引导各省本科高校实行分类定位，实现差异化发展，支持应用型本科院校不断提升办学质量，建设优秀的大学文化，积极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。此外，要充分尊重社会和院校的实际意愿，完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试点院校的命名规则，谨慎使用 “职业大学”名称。
来源 | 《职业与教育》杂志 作者 | 张道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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